巴菲特致股东的信(1994年)
①概述
致伯克希尔·哈撒韦公司所有股东:
本公司 1994 年的账面价值增加 14.5 亿美元,或增长了 13.9%(标普 1.3%),自现任管理层接手的 30 年以来,每股账面价值由当初的 19 美元成长到目前的 10083 美元,年复合成长率约为 23%。
查理·芒格跟我本身很少做预测,不过有一点我们倒是很确定,那就是伯克希尔未来的表现将很难再像过去那样的辉煌。
问题不在于过去有效的方法将来会失效,相反的,我们认为我们的成功方式:以合理的价格买进具有产业竞争优势同时由诚实有才干的人经营的企业,在将来同样能够获得合理的回报。因此,我们期望未来继续表现良好。
然而现金太多却是卓越投资成果的大敌,目前伯克希尔的账面价值已高达 119 亿美元,当初查理跟我开始经营这家公司时,公司的账面价值只有 2,200 万美元,虽然像往常一样依然有许多好公司,但相比伯克希尔的资本规模,很难再找到规模足够大的购买对象(就像是查理常常说的:如果一件事情不值得去做,那就不值得做好)。现在我们只考虑买进至少一亿美元以上的投资,在这样的高门槛下,伯克希尔的投资范围一下子缩小了许多。
尽管如此,我们还是会坚持让我们成功的方法,绝对不会放松原有的标准,Ted Williams 在《我一生的故事》中写到:"我个人的看法是,如果你想成为一个优秀的击球手,首先你必须有一个好的击球点。这是教科书里的第一课,如果强迫自己在甜蜜球区以外挥棒,我绝对无法成为安打率 34.4%的全明星水平,而可能变成 25%的普通击球手"。查理跟我都很同意这样的看法,所以我们宁愿静静的等待机会进入我们自己的甜蜜区。
我们将继续忽视任何政治和经济预测,这对许多投资者和商业人士来说是一种代价昂贵的干扰。三十年来,没有人能够正确地预测到越战会持续扩大、工资与价格管制、两次的石油危机、总统的辞职下台以及苏联的解体、道琼斯指数在黑色周一大跌 22.6%@508 点或者是国债收益率在 2.8-17.4%之间巨幅波动。
不过令人惊讶的是,这些曾经轰动一时的重大事件却从未对本杰明·格雷厄姆的投资哲学造成丝毫的影响,也从没有让以合理的价格买进优良的企业看起来有任何的不妥,想象一下,若是我们因为这些未知的恐惧而推迟或改变我们的资本配置,将会使我们付出多少的代价,事实上,我们通常对某些宏观事件的悲观气氛达到顶峰时,找到最好的买入机会,恐惧虽然是盲从者的敌人,但却是基本面信徒的好朋友。
未来 30 年一定还会有一连串令人震惊的事件发生,我们不会妄想要去预测它或是从中获利,如果我们还能够像过去那样找到类似的优质企业,那么外在的意外冲击对我们的长期业绩几乎没有影响。
而就像我曾经承诺过的,除了盈利没办法像以前那么好之外,你们在伯克希尔股权所得到的待遇将会与查理和我完全一致,如果你遭受损失,我们也不好过,如果我们吃香的,那么你们也就跟着喝辣的,而且我们绝对不会靠任何对我们有利的补偿安排多占便宜而破坏这样美好的合伙关系。
此外我们也向大家进一步保证我个人绝大部分的个人财富都将继续集中在伯克希尔的股份之上,我们不会在央求各位参与我们投资的同时,还把自己的钱藏在别的地方。此外,巴菲特家族大部分成员,以及在 1960 年代查理和我经营合伙企业时期的大部分老朋友,他们的投资组合绝大部分也都是伯克希尔的股份。我们再也没有比这更积极的动机去尽我们最大的努力了。
值得庆幸的是,我们可以在一个很好的基础上努力打拼,十年前,也就是在 1984 年,伯克希尔的保险子公司持有价值 17 亿美元的股票投资组合,每股约当有 1,500 美元的投资,扣除这部分的收益与资本利得不算,伯克希尔当年的税前收益只有大约 600 万美元,没错,虽然我们在制造、零售以及服务业务方面依然有不错的利润,但是大部分的收益都被保险业务的承保损失、经营费用以及利息支出所抵消掉了。
时至今日,我们持有的股票投资组合价值超过 180 亿美元,每股约 15,000 美元,若是再一次我们将这些股票投资所产生的收益扣除的话,我们在 1994 年的税前收益是 3.84 亿美元,十年来,雇用的员工人数从原来的5,000 人增加到 22,000 人(包含总部的 11 人在内)。
之所以能有这样的成果,要归功于旗下这群特别的经理人,是他们让那些看起来很普通平凡的事业取得了不凡的结果,Casey Stengel 将管理一支棒球队形容为:靠着别人打出全垒打获得回报。这也是我在伯克希尔谋生的方式。
我们持有少数股权企业的贡献,对伯克希尔来说也功不可没,从一些统计数字中,可以看出他们的重要性,1994 年可口可乐总计卖出 2,800 亿罐八盎司饮料,每罐大概能赚一美分,不过积沙成塔,若按伯克希尔拥有7.8%可口可乐的股权比例,我们大概可以分配到 210 亿罐,总计光是软饮料贡献给我们的收益就有二亿美元;同样的,通过对于吉列的持股,伯克希尔大概可以分得全世界刮胡刀 7%的市场占有率(以营收而非销量计算),约为2.5 亿美元的销售额;另外在拥有 530 亿美元资产的富国银行,我们持有 13%的股权大概就等于是一家拥有 70亿美元资产的伯克希尔银行,它每年盈利大约一亿美元。
我们宁愿拥有希望之钻的一部分,也不要 100%拥有水钻,而刚刚提到的那些公司堪称为稀有宝石,重要的是我们不仅限于少数的这几个,以后还会收集更多。
股票价格仍会持续波动,有时是剧烈波动,同时经济景气的循环也会起起落落,然而就长期而言,我们相信所拥有的这类优良企业的价值很有可能还会继续以令人满意的速度成长。
〔译文源于芒格书院整理的巴菲特致股东的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