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菲特致股东的信(1993年)
⑤税项
税项
正如刚刚提到的出售大都会股份,伯克希尔可以说是联邦政府的缴税大户,在 1993 年,我们总共支付联邦所得税 3.9 亿美元,其中 2 亿来自经营收益,另外 1.9 亿来自资本利得。此外,被投公司自身向联邦政府与国外政府支付了超过 4 亿美元的所得税,这个数字你在本公司的财务报表上看不到,但又确实存在的。去年,伯克希尔直接和间接支付给联邦政府所得税,占所有美国企业支付总额的 1.5%。
查理跟我对于我们自身股份所要缴纳的所得税,一点怨言也没有。我们是在一个市场导向的经济社会中工作,所得到的回报甚至比一些对这个社会有更多贡献的人还要多,通过租税政策,多多少少有助于社会公平分配,不过即便是如此,我们还是认为自己受到了特别优厚的待遇。
虽然伯克希尔若是以合伙公司或 S 型企业的形式来经营(两种常见的企业组织形式),伯克希尔及其股东将支付少得多的税款,但基于许多原因,那样的做法并不适合伯克希尔的运作。所幸,我们采取的长期投资的策略能在一定程度上减轻税负压力,就算我们经营的是一家免税机构,查理跟我还是会遵循买进并持有的策略,这是我们认为最合理的投资方式,同时也最符合我们的性格,另外一个好处就是,我们只有在实现资本利得时才需要缴税。
从我个人最喜爱的漫画短片《Lil Abner》中,我有机会可以体会到延迟纳税的好处,虽然当时我没有好好地利用那次机会。为了让他的读者觉得自己很优越,Lil Abner 一直快乐地维持单身,直到他迷上了纽约一位女演员Appassionatta,但由于她只对百万富翁有兴趣,因此只有 1 块钱的 Abner 可以说是一点希望都没有,沮丧的Abner 跑去无所不知的老人摩西 Mose 那里请他指点迷津,结果这位圣人对 Abner 说:很简单,你只要能够将身上仅有的一块钱,翻 20 番,Appassionatta 自然就会投入到你的怀抱(1,2,4,8….1048576)。
我记得这段漫画的最后一段是 Abner 跑到一家旅馆,将他仅有的一块钱投入吃角子老虎机中,结果竟然中了七星,一时之间奖金掉满地,Abner 一丝不苟遵照 Mose 老人的旨意,只捡起了其中的两块钱,就出发去寻找下一次翻倍的机会,看到这里我便舍弃了 Abner,并开始研读格雷厄姆的理论。
显然 Mose 不配当导师,除了没有预见 Abner 对于他的指示过于盲从的程度,他也没有考虑到可能的税负,假如 Abner 也像今天的伯克希尔一样必须负担高达 35%的联邦所得税的话,即使他每年都能成功地翻一番,20年后他也只能累积到 22370 美元。当然,若是他依然能保持每年翻一番的话,他则还须多等上七年半,才能累积到所需的 100 万,以赢得 Appassionatta 的芳心。
但是,如果 Abner 用他的一美元只进行一笔投资,同时,连续 27 年半都能保持每年翻一番的话,这样到最后,他可以累积高达二亿美元的税前利润,即使在扣除 7,000 万美元的所得税之后,税后利润依然高达 1.3 亿美元,届时 Appassionatta 爬着都想来见他了吧。当然,一个坐拥亿万美元的富翁会怎么看待年华老去的Appassionatta,则又是另外一回事了。
这个小故事告诉我们的是,对于必须纳税的投资人来说,在回报率确定的情况下,一笔不断复利的投资(最后纳税),远比连续做一系列相同的投资(每轮纳税),回报要多的多,不过我怀疑许多伯克希尔的股东很早就已经知道这个道理了。
〔译文源于芒格书院整理的巴菲特致股东的信〕